从知识的维度思考数字化及MES系统

近几年来，数字化制造、数字化企业变革如火如荼，而处于智能制造核心地位的MES系统的价值凸显，但是，它不像CAX等属于标准的工具系统，也不像ERP、WMS等属于标准的IT系统，从企业到服务商都对此疑惑不已。具体表现为：

1、作为服务商，面对企业差异化大服务对象，造成研发投入大、成本高、交付周期长等问题；

 2、作为企业，因在市场上难以找到适合自己的服务商而苦恼，甚至有很多企业最后选择自己研发适合自己的MES系统。

    那么，MES系统跟CAX和ERP系统的本质区别在哪里？什么样的MES系统形态才是在满足企业价值的前提下能够快速交付？

一、MES系统与CAX系统的区别是什么？

    属于工具软件的CAX系统是面对客观事实的表达，其中含有物理化学等科学知识，辅以这些知识在行业应用过程中累积的最佳实践。这样的系统更多的是对科学知识和最佳实践的表达，因此，这些最佳实践的输入输出都是可以量化的、可以用形式表达的。所以CAX软件本身具有一定的客观性；或者说这些系统中表达的是人对自然世界的认知，具有鲜明的主体（人）和客体（自然），是典型地受到笛卡尔二分法的约束。

    而MES与此不同，MES系统中的“执行”本身就是主体与客体不分的系统，因为执行的主导者是人，例如操作设备的技工，而执行的作用物是具有自然属性的设备、在制品等，因此，执行的过程是主体与客体融合在一起，互为关系的过程。这个过程不仅仅需要对符合科学规律的客体（设备和在制品）进行描述、表达、甚至管控，更重要的是还有无法用科学规律表达的人的能动性的存在。所以，MES系统不仅仅是对客观世界的描述、表达和控制，同时还需要对具有能动性的人的描述、表达和引导。因此，MES系统跟CAX系统相比较，它所涉及的层面更宽广，范围更大，含有的知识成分不同。

二、MES系统与ERP等的区别是什么？

    作为企业运营管控中心的ERP属于典型的IT系统，它涵盖企业的所有资源，是从资源的角度来描述、观察、分析企业运营。这个模型包含传统经济模式中企业的三要素（劳动力、土地和资本），但是对经验、知识、能力等的表达不够充分，无法表征不同企业在知识、创新等的特征。

    而MES系统恰恰弥补了ERP的不足，MES系统更关注企业的细部信息，不仅仅是对管理流程、企业资源进行管控，更能够对企业资源做更深入的描述（例如对每个员工的特征进行多维度画像），同时能够对隐藏在员工个体中的技能、技巧等隐默知识进行显性化并且提供表达方式。

    MES系统既不同于CAX等的专业化，又不同于ERP等的宏观管控，那么对于服务商和企业来说，如何应对数字化变革中的这一关键环节呢？我认为从知识的维度思考MES系统才能够找到应对之道。

    首先，MES系统是行业知识的容器

    任何行业都具有特定的行业特征，这些特征既有行业通用的，又有企业独有的，而作为对整个制造过程进行管控的MES系统，必须具有容纳这些行业知识的能力。特别需要注意的是，MES系统第一要求是具有容纳知识的能力，而不仅仅是容纳的知识，这是两个不同的特征，如果一套MES系统不具有知识的包容性，那么对于不同企业的独有知识就显得无能为力，这也就是现在MES系统交付周期长、成功率低的本质原因；

    其次，MES系统应该内置行业的知识

    MES系统基本上无法跨行业，其原因就是它的核心价值在于容纳有行业知识，而行业知识是不可归约的。现在市场上有MES供应商能够提供多行业的MES系统，那么只能说这样的系统中根本没有或者很少有内置的行业知识。而具有行业管理经验的MES供应商就成为解决行业数字化变革的翘楚，从这个角度说，对于MES系统供应商，对行业的理解、洞见和创新能力远远超过软件技术的开发能力，现在国内MES系统研发者，大部分是技术出身，而缺少对行业的深入研究，就造成了交付周期长，甚至失败率居高不下的结果。

    再次，MES系统的价值在于挖掘企业的隐默知识

    迈克尔波兰尼在《个人知识》一书中把知识分为显性知识和隐默知识，显性知识就是可言说的，可以用形式语言表达的知识；而隐默知识是不可言说的经验、灵感等知识。并且他认为人的行为是受隐默知识所左右。在企业内部，具有这样知识的员工是企业的宝贵资源，MES系统要从对制造过程的观察中发掘这些隐默知识，并且使之显性化、组合化，最终成为提升企业竞争力的显性知识。这个过程是MES系统中的物联网、大数据等技术实现的，这是企业连接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唯一通路。从这个角度讲，企业按照自己的需求研发MES系统基本上不具有可行性，因为MES系统不是企业制造过程的无纸化、也不是制造过程的计算机化，而是通过对制造过程的分析，充分发挥供应商在行业中的洞见，挖掘企业竞争力的行为过程。它与管理能力、运营能力一样，不在于技术，而在于实践。这也是合格MES供应商必须具有独特的行业认知能力的根本原因。

    最后，MES系统既是管理流程的固化，又反过来对管理进行优化

    中国大部分企业，特别是制造业的管理模式基本上是自上而下式管理，自上而下式管理的优点是效率高，但是缺点是知识仅仅依靠高层管理者，这种模式能够使知识快速固化为企业行为，但是缺少知识创造的源泉，因为任何知识创造都需要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的过程。在自上而下的管理模式下，高层知识的实践缺少反馈过程，而MES系统恰恰弥补了这个缺点，它能够快速地对高层管理流程的实践效果进行反馈，从而使企业管理在迭代中优化。

    从以上分析得出以下结论：

    1、MES系统是实践系统，跟CAX/ERP具有根本性的不同；

    2、MES供应商的竞争力在行业洞见和实践能力而不是技术能力；

    3、MES系统既是知识的容器，也含有供应商独有的隐默知识；

    4、企业自研MES系统仅能实现对流程的管控，无法实现知识的萃取与创造；

    5、MES建设不是IT建设，是由企业对竞争力和知识创造的双轮驱动。

    6、MES系统一定要通过物联网等实现与客观世界的融合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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